电话筒里传来一把带哭泣的声音,竟是曼宁。
「冬姨从楼梯上昏倒,摔了下来。现在救伤车正送她去医院,我立即会赶去——」
传宗再也听不下去,扔开电话跳起来,胡乱的穿上衣服,立即夺门而出。
老天爷,怎么总有不幸的事发生在冬姨身上。
医院里,冬姨仍在急症室,曼宁、希仁都焦虑的站在走廊上。
「对不起,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。」曼宁对传宗说,「做梦也想不到。」
「这——可能是意外,她怎样?」
「还不知道,送来时她仍昏迷—」
又是昏迷,上次中毒也是昏迷,对不?
「半夜她怎会在楼上?」传宗怀疑。
「我们也不知道。」希仁皱着眉头,「正熟睡,忽然听到「砰铃彭隆」的声音,赶出来看,原来冬姨摔下楼。」
「谁先发现她的?」传宗再问。
「大家,」曼宁说,一边指着卢太太和一个菲籍女佣,「我们一起发现她的。」
传宗心中再怀疑却也不敢也不好意思再问,莫非顾家大屋里有人想害冬姨不成?
但是冬姨为甚么上楼?
一个半小时后,知道冬姨除摔断一条大腿骨外,并没有甚么大碍,明天若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则是不幸中的大幸。
天快亮了,希仁夫妇带着卢太及菲籍女佣回家,传宗在那儿等待,他要看到冬姨醒来才能放心。
当时当值的是位年轻的主诊医生。
「伤者是你甚么人?」他问。
「可以说是母亲。」传宗答。
年轻的医生皱皱眉,这答案虽怪,但他却没有再追问。
「有一个现象——我不能确定,」他慎重又认真的答,「伤者脸上口鼻部分,我仿佛闻到一阵哥罗芳气味。」
「哥罗芳?你为甚么不检查?」传宗叫。
「伤者伤的是大腿骨,要急救!」年轻医生笑起来,「我们不是警察,更不是侦探。」
「你真的闻到哥罗芳的味道?」
医生想一想,便笑。
「我不能确定。但我对哥罗芳气味是相当敏感的。」他离开走廊。
传宗独自坐在走廊的座椅上。
怀疑又加多一层,哥罗芳?那实在太古怪了。这是意外事件,又不是犯罪。
但,哥罗芳,他记住了。冬姨醒来已是当天黄昏,她醒过来后,就强烈的表示伤口极痛。传宗召来护士替她打了止痛针,她依然痛楚难当。
「冬姨,告诉我,到底怎么回事?」
冬姨茫然以对。
「半夜里,你独自一人跑到楼上做甚么?」
冬姨眉心微蹙,似乎自己也不相信。
她终于摇摇头。
「但是你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伤的。」
冬姨努力回想,仿佛忘记了腿上的痛楚。
最后的结果仍是:她不知道。
「你尽量想想,到底发生甚么事?」
冬姨尽力的思索着,她用手语做出:我十点半钟已上床休息;接着又表示:睡得很好,很安宁:再接着她表示:甚么都不知道。
「你不知道你为甚么上楼,为甚么掉下来,是这样?」
她认真的用力点头。
「那——醒来时你可曾嗅到甚么不同于平时的味道?」
「药水味。」她做着手语。
「不,还有没有其他?」
「好像有种甜甜、香香的味道——我不知道。」她再用手语表示。
哥罗芳?那是真的了。有人用哥罗芳迷昏冬姨,然后带她上楼,然后将她推下去——
传宗被自己的思想吓坏了,可能是这样吗?
没有任何人有害她的原因、理由,也没有人有这种可能性——
苦恼又满怀疑心的传宗向嘉文倾诉。
「怎么说得像古老电影里的故事。」嘉文忍不住笑,「难道害冬姨的目的是谋财害命?」
「当然不是。但别笑,我想必定有一个阴谋。」
「如有阴谋,对象该是顾氏夫妇,冬姨只不过是一位助理当家。」
「不能再有这类似的事件发生。」
「大概不会。我相信是意外。」嘉文拍拍他的手,「若不放心,接冬姨回家。」
「她断了大腿骨,接回家不方便。」
「接到我家。」嘉文非常懂事又体贴,「让妈妈照顾她。」
「这是唯一的办法,明天问问冬姨。」
传宗提出这请求后,冬姨还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时,曼宁已郑重的拒绝。
「别说你要上班不方便照顾,我们在事情未弄清之前,也不能让冬姨离开。」
「你也怀疑不是意外?」传宗问。
曼宁犹豫一会,慎重的表示。
「目前一切保密,但——希仁已找人调查这两件事。」曼宁摇头,坚决地说,「希望你们甚么也不用说、不用问,我们希望查出家里到底出了甚么事,到底有甚么不妥。请保密。」
「但是不能让冬姨冒险。"
「不会再有机会,我们已请专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。」
曼宁觉得委屈,却坚定的点头。
「我们顾家负全责。」
「真抱歉。」传宗知道自己说得太倔,尤其不该对他如子的曼宁这样无礼,
「我紧张又害怕。」
「我了解你的心情。」曼宁眼圈红起来,「看到冬姨痛得厉害,我也不安。」
冬姨拉拉传宗的衣角,做了连串手语。
「你要我——搬到顾家陪你?」传宗意外又为难,这怎么行。
冬姨用恳求的眼光望着曼宁。
「你想这样,我们绝对不反对,传宗永远是我们顾家最欢迎的客人。」曼宁立刻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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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星的眼泪在飞 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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