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先生说:“土气尽除,焕然一新。”
他叫园丁改种粉红色玫瑰花。
整个市容也与许宅一样,去旧立新,大厦一幢幢建起,盛行采用一种冷冰冰的绿色反光玻璃墙幕,据说由法籍建筑师凯布寺爱始创,全世界跟风。
蓉岛风貌渐渐改变。
家真想,下次再回来,不知会变得怎样。
暑假过去了,家英与家真返回英国。
在飞机上,家英问:“有无与家华通电话?”
“讲过几句。”
“他声音依然豪迈热情。”
“早知你我到香港探访他,不过几个小时航程。”
“爸不允许,说叫他面壁思过,不许纵容他。”
“这里有张照片。”
家真一看,是大哥近照,他坐在一只小艇上,双手握桨,身边坐着个面孔秀美气质清丽的少女,两人都穿白衬衫卡其裤,十分配对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情调甚佳。”
“香港荔湾。”
“好地名,有嫣红色荔枝吗?”
“也许以前有,可是你看照片,远处正在建行车天桥。”
家真只得问:“这是大哥女友?”
“也许是,”家英说:“家华最英俊,穿白衬衫都那么好看。”他怪羡慕。
飞机一进过英法海峡天空便浓雾密布,家真苦笑,据说二次大战就靠着永远不散的雾阵包围了大不列颠:纳粹德军飞行队是真看不清地面情况。
读书也似行军。
每日上学放学,做完功课已经精疲力尽,有时躺在床上看牢天花板,未熄灯脱衣裤就可以昏睡到天亮。
同学笑他“许你每样功课都交齐当然累死,做三份一已经足够及格”,可是家真也会苦中作乐。
他脑海中有一倩影。
一日在宿舍楼梯看到有人穿巴的蜡染沙龙,他几乎鼻酸,立刻追上去细看。
却是个男学生。
是,男女均可穿沙龙。
沙龙是指一块布围着腰身转几转打个结的热带土著服饰。
那男生问家真有什么事。
家真不语离去。
在藏书三十万册的图书馆,同学们围观刚刚面世的影印机。
“真好,以后不必抄写了。”
“也不必用复写纸。”
第一代影印机还用药水,湿漉漉有点模糊,但是大家已经心满意足。
“校长室还有一架传真机,可要去看看?”
“嗒嗒嗒打出最新新闻,十分有趣。”
“将来会否每张书桌都有一架?”
“十年内可以实现。”
“十年,那么久?”
“十年后我都大学毕业在做事了。”
“家真。”他们叫他。
“什么事?”
“寒假到美国科罗拉多阿士本滑雪,你去不去?”
“我---”
“别扫兴,快说去。”
“去。”
滑雪胜地也有书店,许家真在那里打钉。
两天后他发觉有一个女孩子与他有同样嗜好。
她在看各式地图。
怕冷,穿厚大毛衣,连手背都遮住,稚气可爱。
书店可喝咖啡,他多买一杯,放在她桌上。
她抬起头来笑。
她伸出手来,“我叫罗一新,香港人,在英国读书,打算升美术系。”
两人坐下来聊天,书店静寂,几乎没有生意,他们坐了很久。
双方像是有许多共同点,坐在炉火边,谈个不休。
罗家代理名牌化妆品,是一门绮丽的生意,家真也略提及自己背景。
罗一新听说赫昔逊。
她说:“许多人说蓉岛真正统治者是赫昔逊建造。”
家真笑,“是吗,我也听说香港真正掌权的是赛马会。”
大家都笑了。
假期后两人继续谈心。
大家都知道家真有这么一个小女朋友。
家英向母亲报告:“华裔,十六岁,家境很好,有点矜持,相貌娟秀,在美国人士,也真有点缘份。”
一日,家真在学校操场打英式足球,雨后,浑身泥浆,喘气成雾,忽然有校工叫他听电话。
他知道是有急事。
电话接到校务处。
是家英找他。
“小弟,听着,家里有事,马上收拾行李,我半小时后来接你往飞机场。”
“什么事?”家真一颗心像是要跃出喉咙。
“妈妈昏迷入院。”
家真手中电话咚一声掉下。
他只来得及通知罗一新一人,就与家英赶回家去。
在飞机上家英给他看蓉岛日报的一段新闻剪报。
“警方突然起诉今年三月举行及协助未经批准集会男子许家华,控方指案中将有十八名证人,有人认为事件是政治检控。”
家真背脊都凉了。
“怎么一回事,他不是去了香港吗?”
“上月他回家,数天后警方便将他拘捕,母亲受到刺激,忽感不适,入院医治,发觉心脏有事。”
家真握紧拳头,巴不得飞往慈母身边。
“大哥为什么回家?”
“听说他的同伴召集他。”
“那些人比父母家庭更重要?”
“你亲口问他好了。”
家英气忿不已。
一抵埗许家司机便把他们送到山顶私家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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蓉岛之春 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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