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亦蓝拥着高掌西的肩膊,两人缓缓地走在狭窄的泥沙小径上,往回走。
天才泛着鱼肚白。
整个小镇开始苏醒了,投入今日的作息之中。
又一天了。
一天一天地过,总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城镇里去。
每念至此,他俩就瞳眸相觑,默默无语。
这天傍晚,高掌西觉得疲倦,不愿意再登山涉水地在外头游逛,便一直蜷伏在小屋的窗前,远眺着码头的游人行止。
“看什么,看得那么出神?”穆亦蓝从背后抱住了高掌西,一双手正好放在她的小腹之上。
高掌西感到一阵无比的温馨。
她在想,一家三日团聚在一起的日子,在日后还会不会有呢?真是未知之数。
今宵,应先珍重。
“亦蓝,你就这样抱着我,别动。”
“对,”穆亦蓝把脸抵着高掌西的头,那一阵阵的发香蕉然扑鼻,令他忽生遐思:“我们就这样抱着,变成了两尊石膏像。”
“不,不是两尊石膏像。”
“那就是一尊石膏像了。”穆亦蓝吻在高掌西的头发上。
他确实觉得这个女人太可爱了。
高掌西真想在这一刻就转身告诉穆亦蓝,应该是三位一体才对。
可是,她没有。
不知是眷恋着如今相依相拥的缠绵,不想再有丝毫的改变,抑或她犹有顾虑。
总之,心上就有个小声音告诉她:
“别说话,什么都在两个人的心贴结在一起时显得不重要。”
于是高掌西改变了话题,她说:
“看,刚开出的是今天的最后一班船了。”
“对,每天这个时刻我最高兴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再走不了,必须留在我的身旁。”
“嗯,亦蓝…”
“是,掌西……”
两个人其实都口中有话,只是说不出口来。
高掌西很想很想很想回答说:
“嗯,亦蓝,那我就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不走了。”
纵使这是她如今强烈而真挚的意愿,又如何?
明朝太阳升起来,世界就会变。
她一旦返回香江,所要面对的人事与难题,复杂难缠得不敢想像。
她如何面对父母?如何应付翁姑?如何说服兄弟?如何相处朋友?如何交代社会?
到最后要解决的问题才落在丈夫身上。
一念及她的身分,就遍体生寒,要抱紧了穆亦蓝的手,加添半点温暖。
她不敢做出任何承诺,不敢表达任何心愿,不敢展望任何前景,因为今晚安稳之后,明朝将是巨变,必然是翻天覆地,地撼天移的巨变。
同样,穆亦蓝本想回应高掌西说:
“对,掌西,请留在我身边,永远不要离去,大长地久,我俩永远是一对。”
如果他这样说了,他就是个自私自利、不负责任的家伙。
大丈夫爱恋一个女人,最最最基本的责任就是竭心尽力地供应她所需要的一切。
高掌西除了需要一颗永不变志的情心之外,她还需要很多很多东西。
且不论高掌西有何需求,最低限度不能否定的是她今朝拥有的极多。
几乎有齐大太阳下所有珍贵事物的一个女人,是不是给予她一份永远不变的爱情,就能抵偿一切?
穆亦蓝严重告诫自己不可天真、不能肤浅、不许狂妄。不容幻想。
人是要在自选的社会中,与群众一起生活下去的。
没有荒山野岭、世外桃源,可供有情人遁迹天涯,离群避世之用。
高掌西一脚踏出这间广东顺德的小屋,她名下的东西没有一桩一件的百分之一是他穆亦蓝才能力提供的。
除了荣华富贵、锦衣玉食之外,还有踏遍铁鞋无处觅的发展才华才干才具的机会,叫穆亦蓝如何向高掌西奉献与补偿。
今时今日,连欧美人士都梦想着抓紧一个来东方之珠发展抱负的幸运机缘,谁有资格去褫夺高掌西在香江已建立的王国。
向她求婚,把她带到美国中南部的小城,抑或长居于国内这顺德小镇?那无疑是像从故宫博物馆内盗取了出土的五千年历史文物,搁在他的口袋里,供个人赏玩,这种行为美其名为爱不释手,但公平吗?合理吗?
高掌西若不属于庄钰华,不属于庄家与高家,她也应该是属于自己,属于香港这个名重江湖的金融都会,属于东方之球上那撮精灵于练的人群的。
物以类聚。
永无商榷。
每念至此,穆亦蓝就自卑、气馁、伤感、失望。
他最大的幸运也无非是抓紧目前的一刻,一日是一日,一晚是一晚地拥有对方。
总有各怀心事的时间。
也总有心灵相通的一刻。
“亦蓝,你在想什么?”高掌西问。
“想你。”
“我就在你身边。”
“你在哪儿都一样,每逢黄昏我就想你。”
“除了黄昏呢?”
“夜里、清晨都想你。”
“嗯!还有每日的中段时间,就不想我了?”
“暂时开小差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要工作,赚钱湖口,维持生命,才得以继续想你。”
高掌西噗嗤一声笑起来,转身面向着穆亦蓝。
她轻轻地拿手扫扰着他的浓眉,然后稍稍抬高了头,吻住了对方那双澄明的大眼睛,再而是那笔直得怕一如他性格的鼻梁,再而是嘴唇……
一阵如潮的心血忽尔充塞在胸臆之间,然后浑身通体地扩散,高掌西梦呓般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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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霸天下 第7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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