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材姑娘挑君 第19章

  贝宜久闷闷的说:「这少一个。」阿岱说五个,但地算一算却只有四个。
  「还有一个,唉!」司空岱落寞的叹了一口长气,「我不晓得她叫什么名字。如果我跟你说我是害相思病死的,拜托你别告诉别人。」他一脸很认真的模样「我本来不打算说的。」
  「害相思痛?」贝宜久惊讶极了,「你是害相思病死的?」难道他说的仇家,便是指让他害了相思病死的人?那个下已有颗大红蓝的大官?
  司空岱看他一脸希奇古怪又难以置信的表情,连忙解释,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说、所以才胡诌挨打那一段。」
  回忆起往事,他一副悠然向往的模样,仿佛真回到了过往的时光,「那一天,我帮我娘挑了一担菜和鸡鸭上市集去卖,一只鸡脱了绳跑掉了,我连忙去追却冲撞到一顶小轿子。
  「轿子因为我而停下来,一名少女掀开轿帘看着我,当下我完全呆住了,只是傻傻的抓着那只鸡,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,人家怎么把我赶到街边、我怎么回到家的,我都不记得了,我只记得她对着我笑的样子。」
  「从此我满脑子都想着她,吃不下也睡不好,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,最后我愈病愈重,然后我知道我活不成了。」司空岱又叹了一口气,「没再见她一面我死都不甘心。」
  他记得那天她轿旁有个骑在马上的神气大老爷他的下巴有颗大红榜。因此他告诉贝宜久他是他的仇家,他相信只要找到他,他就能够见到那名少女。他一定要再见她一面,再见她一面他才能无恨哪。
  「阿久,你懂吗?我想你是不憧的。」司空岱拔着石阶裂缝中杂生的小草,安静了下来。
  贝宜久仰着头,默默的盯着天空那轮明月。她的阴阳圆缺,就像人间的悲欢离合,总是不断的在重复着。
  阿岱为了个陌生女子送命,简直是愚蠢到极点,荒谬、可笑到令人难以相信的地步。可是,他只有些羡慕。有一天,他也肯为了谁而付出生命吗?他会吗?
  曾经,他以为不断累积的财富和握在手里的黄金日银,能够让他空虚的心踏实一些。
  小莫曾说用心他死了没人给他送终,当时他觉得好气好笑,现在想想还是挺悲哀的。
  他自私自利惯了,除了自己以外,他从没在乎、关心过旁人。就连跟阿岱的友谊,也是从条件的交换开始,而小莫更是他财迷心窍之下拐来的。
  他不得不承认,在失掉那些银两之后,他觉得轻松,觉得自己似乎不同了。
  没了那一千三百两,或许是一种福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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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我不要吃。」段小莫皱起了眉,将贝宜久递过来的那串烤免内推开。
  贝宜久盯着她,却没有说话。
  「干吗不吃?这肉很嫩,又没焦。」司空岱一脸不解的问。
  「我想到它原本是只可爱的小白免就吃不下了。」她微嘟着嘴,很为难的样子。
  她知道他们身无分文,这些天来都露宿荒郊,摘些山果、喝些溪水里腹,如今有了肉可以吃,她应该懂得感恩.可是……
  「你太过矫情了。」口宜久突然开口「会令人反感。」
  「你于吗说这么重的话。」司空岱横了他一眼,难道他的遗憾没能带给他一些警惕作用吗?
  段小莫愣了一下,呆呆的瞧着贝宜久,忍不住眼泪就流下来,「你就这么讨厌我吗?」
  他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些好脸色着呢?」那个陪着她葬发、大声欢笑的阿久呢?她知道自己笨,说什么,做什么都是成事不足、败事有余,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像阿岱一样,老是对着她笑呢?
  「我没有讨厌你,我只是说你矫情。」他不讨厌她一点都不。相反的,她宁愿做着肚子也不肯吃免肉让他心疼.所以他就觉得她矫情。
  他不该带着她受罪的,他该想办法让她回家去。他不知道是自己笨,想不到一个好办法让小莫回家,还是他根本舍不得,他怕此去经年,相逢恐怕只能在梦中吗?
  「兔肉也是肉,你既然吃鸡、吃鸭、吃牛、吃羊那吃免又有什么分别?」
  「当然不一样,那些本来就是给人吃的嘛!小白兔又不一样.吃它太残忍了。」
  「有什么不一样?」贝宜久叹口气,「什么叫做本来就是给人吃的?小莫,我知道你认为小白兔温驯可爱所以不忍心吃它,可是你也不能因为心软而饿肚子。我不觉得你这样是善良,也不觉得我这样是残忍,现实才是最重要的,否则人怎么活下去呢。」如果是那些本来就是给人吃的动物,那她就不会拒绝了吧?
  地转过头去,刻意不看她,「你身上有伤,挨不得饿的。
  段小莫想了一想,伸手拿过那串免肉,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,但眼泪仍是不停的流。她哭,并不是因为委屈,而是心疼。
  阿久辛苦的抓了这只免于,但更辛苦的事或许是杀了它。她记得阿岱常常嘲笑他胆小,说他见不得血,一见就头晕,说他长这么大显然什么都吃,却没胆子杀只鸡或是鸭。
  可是为了不让她挨饿,他却亲手杀了一只兔子。她不觉得阿久胆小,她觉得他好勇敢。
  他们默默的坐着,而司空岱不知何时悄悄的起身。算好了距离之后。避到一边去。
  三人行,应该是行不通了。
  只宜久随手拿了一枝枯枝,拨弄着眼前快熄掉的火堆,「还疼吗?我说你的伤。」
  他从来没主动关心人过,因此显得有些笨拙。
  段小奠轻轻的摇了摇头,「 不痛……对不起。」不知道为什么,看到他微皱的眉头,她就觉用自己又做错事了,因此一句习惯性的对不起又脱口而出。
  这些日子以来,好当他要骂她之前,总是先把眉头锁紧了,然后开始开骂。所以她不知不觉将他皱眉头和骂人悄悄划上等号。
  「干吗没事说对不起。」好像他的脾气永远发不完所以她的对不起永远说不停。
  「我以为你又要骂我了。」她吐吐舌头,「我很笨,老是惹你生气。」
  「算了吧,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你的,总之遇到你之后,就没有好事发生过。」
  她垂下眼眸,「我爹常说,人跟人之间是互相欠债的。上辈子斗得最凶的仇人,这辈子可能就成为最相爱的夫妻。」
  或许,他们上辈子是相爱的夫妻,因此这辈子才会变成这样,他一见她就生气。
  「你常常提到你爹,你们父女感怕一定很好。」贝宜久有些羡慕,他原本也是有爹娘的疼爱。
  「嗯,我多很疼我。」段小莫点点头「他给我姓段,又把我抚养长大,是世上最好的爹爹了。你呢?你多对你好吗?」
  「我没有爹。」贝宜久淡淡的说:「我八岁那年爹娘就都死了,我是个没有爹娘的人。」
  「阿!」她顿时张口结舌,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
 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伤心,她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,她有些紧张的玩弄着手指头,放做轻松的耸耸肩,「那也没什么。我一出生就给人扔到用材里,没爹没娘,也不知道他们是死还是活……与其那样,还不如你知晓爹娘死了来得好,至少知道他们葬在哪里。」
  要不是知道段小算是个呆瓜,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为了安慰他,贝宜久一定会大发昏霆,什么叫做他知晓爹娘死了好?
  不过她说她是个没多没娘的孩子,似乎有些奇怪。「你被扔在棺材里?怎么你多不是你的亲爹?」
  「嗯。」段小黄连连点头,「我爹说那时他刚开棺材店不久,有天要关门的时候,听到有娃娃的哭声,那就是我啦。
  她嘻嘻一笑,「他说我躺在棺材里哭,连脐带都还没脱落呢。因为不晓得是谁放的,所以丧妻的他只好独自把我养大,直到去年才再娶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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