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活下去 第18章

  “且别说这种傻话,谁都要活下去等待美好的明天,留得青山在是最要紧的一件事。难道你不吃饱肚子,就能活得成了?还有娘,真怕她也来给我省下吃的这一套,孝顺不成反害了她,我就是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。”
  “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样?”
  “节制一点,别这么早有孩子就好。”
  结果呢,是节制不来。
  深情地爱恋着的小夫妻,又是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,灵欲合一的欢愉,几乎是生活上最大的享受和快慰。
  这是可以理解的。故而婚后不久,彩如就怀孕了。
  对此,彩如竟有点不辨悲喜。
  她的情绪一直起伏不定,不能维持一切正常的反应。
  连贝清都稍稍吃惊,不知所措。
  他惟一想到的办法,就是让彩如争取营养,认为只要她养分充足,人就自然会精神轻松畅快起来。
  于是贝清瞒着彩如,或者把自己分得的米粮加在妻子的饭碗之内,或者拿一半米粮去多换一些瓜菜油类,让彩如能增加营养。
  伍玉荷当然也注意到彩如情绪的不稳定,她总是在想,这怕是有些孕妇的自然反应,担心着自己和婴儿的未来,没有安全感,因而惴惴不安。
  一个晚上,趁贝清上朋友家帮忙修理破家具,伍玉荷就坐到女儿的身边去,准备跟她好好说说话。
  “娘,你有话要跟我说?”
  彩如看到母亲坐在自己身旁,把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,也不太讲话,就知道其实母亲有很多话要给自己说。
  “娘,我们母女俩无事不谈,是吗?”
  “是的。”伍玉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来,道:“彩如,我其实有封信要交给你看的。”
  彩如接过信,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母亲。
  “这是你家翁在去世之前从大连寄给我的一封信,我是在他的死讯传回来之后才收到的。”
  彩如带一点点震惊,她下意识地觉得信里一定有些什么重要的讯息,要她母亲传递给自己。
  “娘!”
  “你先看信吧。”
  于是彩如把信摊开来,在灯下细看。
  没想到贝元有如此清劲的笔迹。
  “娘,他的字很好看。”
  “那年代,他们是从小就练习毛笔字的,你爹也像贝元一样,写得一手好字。”
  彩如开始细细地读着那封信。
  信是写给伍玉荷的。
  玉荷:这封信能平安的到达你手上,就是我很大的安慰,也许我们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。
  我是如此殷切地希望可以在我离世之前,把这些年,我一想跟你说的话,一口气说个痛快。
  玉荷,如果我告诉自己,那个玉荷妹妹与贝元哥哥的时代已在我的记忆中淡忘,那是自欺欺人的说法。
  我毕生都不会忘记,珠江河畔你垂泪向我告别的情景。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宁愿不吃饭,也要吸烟,就因为香烟袅袅向上冒时,我总在烟雾弥漫之中看得见你。
  对你的思念,我是无时或缺的。
  不错,我也真心爱重翠屏,任何一个稍有良知的男人娶了翠屏这样的妻子,都会觉得爱护她是一份当然,也是一份责任。怕正如你嫁了修棋,感觉也是类同无异。
  玉荷,我相信我们不必为自己没有在感情上从一而终,而生羞愧。因为当我们怀抱且深藏着这段彼此的挚爱真情的同时,我们是正常、健康、积极、真正地生活下去,为此我们没有逃避活得快乐的机会,也没有放弃爱重我们配偶的本分。当一个人成家立业而不开放心怀去尝试跟对方相处,以至真心诚意地把感情放进夫妻关系内,是对对方极大的不公平。
  幸好,我和你都没有这样做。
  我相信这些年,我们各自孤寂地生活,所忍受的寂寞,以及彼此思念和需要的克制,已经足以证明我们对伴侣的敬重与忠贞,也使我们之间的爱情升华到一个值得引以为傲的境界。
  如果我先你而去,请别流泪。
  记得当年珠江河畔话别时,我给你说过:“好日子必在后头。”
  修棋去了,我去了,世上还有我们的清儿和彩如。生命将无穷无尽地延续,把我们未完的理想实现,把我们的深情挚爱传扬发挥。
  只要肯定下一代会积极地生活下去,我们是无憾而终的。
  如果清儿和彩如终于有日结成夫妇,请把我至诚至重的祝福给予他们以及他们将会有的孩子。
  当然,我无法见到清儿和彩如的下一代成长,但我倒真盼望我们的孙儿可以知道我们的故事,并且谨记着,应尽他的能力去敬爱你和翠屏,使贝家和戴家总有一天站到人前去。
  玉荷,你珍重。
  元彩如读罢了信,不自觉地伏在母亲的怀里,她的呼吸加速了,胸臆之间有一股震荡。忽而,一个做人的清晰观念与正确宗旨闯进她的思维之内,留下了深刻的烙印。
  伍玉荷轻抚着彩如的头发,柔声地说:“所以,彩如,别因你的怀孕而生担忧和恐惧,贝家和戴家都要世代延绵下去,日子会一代比一代过得好。”
  彩如温柔婉顺得有如一只小猫,静静地伏在那儿,随着呼吸而生轻微的鼓动。
  伍玉荷忽然笑了,问:“清儿有向你说过,你的头发很好看吗?”
  彩如抬起头来,奇怪地瞪着母亲,说:“娘,你怎么知道他曾这样子说过了?贝清他真是傻瓜,硬要我把头发留长,长发难以打理,在这个时候,更是不必了。”
  “长发短发都一样,我们家的姑娘,别的好处不敢夸,这把秀发倒是有点把握的。”
  “娘,告诉我,”彩如忽然情急地问:“爹是不是也对你说贝清给我说的话?”
  伍玉荷点头,道:“是的,他说过。”
  何止修棋曾有此言,就是她的贝元哥哥,小时候老是把玉荷妹妹脑袋上摇晃着的辫子看得出神,有日发觉十六岁的玉荷把发辫剪掉了,他几乎吓得惨叫。
  “你怎么啦?贝元哥哥。”
  “好狠心呀,谁把你的发辫剪掉了?那么好看的头发,少掉一根也可惜。”
  伍玉荷啐他一口,道:“神经病,有什么可惜,头发剪了会再长出来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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